张爱玲对爱情的理解

精美 发布时间:2021-05-30 09:03
[摘要]张爱玲对爱情的理解,真正完美诠释了一份真执的情,对于爱情,因为爱过了,走过了,才会深入体会;对于爱情,只有认真投入,就能燃烧出火花。
         一直很喜欢张爱玲的文章,特别是她的中长篇小说,叙事风格完全是一种旁观者的超脱漠然,冷眼看自己笔下的人物随命运辗转沉浮。她笔下的故事少有如意的结局,就是《倾城之恋》里的白流苏得到婚姻也是拜一场意外的战火成全。她笔下的女子没有一个多愁善感,都透著宁可我负他人,不可他人负我的精明与世故,积极地谋爱谋生存。像张爱玲这样的奇女子应该理性地处理自己的爱情婚姻,但她的故事却令人扼腕叹息。 
 
         张爱玲与胡兰成相识时,胡已有妻室,政治观点一贯亲日主降。但他长期舞文弄墨性情别致,第一次去拜访张爱玲就双双坠入情网。两人坐谈文学艺术,相处和洽。张爱玲视他为知音,写信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恋爱中的张爱玲比她笔下的所有女子都缠绵,曾说下如此情话:你这个人呀,我恨不得把你包包起,像个香袋儿,密密的针线缝缝好,放在衣箱藏藏好。 
 
         一九四四年,在张爱玲创作的顶峰时期,没有举行公开仪式,与胡兰成签订终身,结为夫妇。婚后一段时间生活浪漫而平实,是张爱玲一生最美而走得最匆忙的时光。次年,胡兰成成为政府通缉要犯,离开上海,先后在武汉娶了护士小周,在温州又与范某同居。张爱玲去温州看望胡,要求他在两人之间作选择,胡不肯,张爱玲叹道:你是到底不肯。我想过,我倘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再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 
 
          大半年后,胡兰成去上海看张爱玲。提起小周和范某,张爱玲态度冷淡。当夜二人分室而居。第二天清晨,胡兰成去张爱玲的床前,俯身吻她,她伸出双手紧抱著他,哽咽一句:兰成!一时伤心落泪。又半年后,张爱玲给胡写信,曰: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不喜欢我了的。这次的决心,我是经过一年半的长时间考虑的,彼惟时以小劫故,不欲增加你的困难。你不要来寻我,即或写信来,我亦是不看了的。后来胡兰成写信给张爱玲好友炎樱,流露挽留之意,张爱玲没有回信。从此便了结了一段奇世姻缘。 
 
         当时读张爱玲的传记时,实在想像不到智慧如她洒脱如她也会如寻常女子缠绵悱恻,为爱迷茫苦苦挣扎。她明知胡兰成是一个风流荡子,四处留情,却甘愿把自己唯一的爱付予,死心踏地对他。读张爱玲的小说时,总感觉她对陷入爱中的女人的态度不太庄重,是一种同情和怜悯。像《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娇蕊,“现在这样的爱,在娇蕊还是生平第一次。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麼单单爱上了振保。常常她向他凝视,眼色里有柔情,又有轻微的嘲笑,也嘲笑他,也嘲笑她自己。” 张爱玲也曾嘲笑过自己吗? 
 
          张爱玲的笔触洞晓世事,能透过事情表像剖析内在的根源,她的笔下一切都那麼明白现实。如振保决不会娶娇蕊,由一个穷学生奋斗到小有所成,决不会为一个别人的妻子破坏自己的人生计划,他怕未知的无穷的麻烦,所以选择离去。而娇蕊也没有一味痴缠,离了婚,又爱上了别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她的幸福快乐让多年后重逢的振保嫉妒地落泪。最后的娇蕊是胜利的,用自己的幸福彻底击败了曾经有负於她的振保,她留给振保的是一个优雅的背影,让他遗憾和悔恨。 
 
         张爱玲一生追求一种脱离现实的纯粹的爱情——不问缘由,不问经历,跨越了时间和空间,超越了阶级和信仰。正是因为如此,出身于大家闺秀的一代才女,才有了和汉奸文人胡兰成的乱世恋情。
 
         她遇到了他,她以为她得到了于千万人之中遇见惟一的人的欢悦,她以为她到了于千万人之中守住恋爱一刻的永恒,但欢悦无永恒。因为那到底不是惟一的。 
 
        为了这“不是惟一”的爱,她却如生如死,全身心投入而忘了一切。这一场绝望的纷扰的之爱,最终伤了她的心,她的情,还有她的灵性。这之后,她勤奋的笔耕得慢了,生花的笔开的淡了,全身心品位的感觉钝化了,对意态情致的体悟淡泊了。这来自心灵的创伤和剧痛,使她再也没能写出象先前那样富有灵性和才情的作品,正如她自己所说,我将只是委谢了…… 
 
        也许正因为她的才华太出色了,太逼人了,所以竟无人可以赏识。而偏偏胡兰成读懂了她。他曾说张爱玲是民国世界里的临水照花人,能出此语者,惟此一人! 
 
        她见了“此人”竟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她在送给胡兰成的相片背后写道:“她变的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的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她又是那样的无奈和委屈:“我想过,你将来就只是到我这里来来去去亦可以。” 
 
        而胡兰成偏又是那样“此时语笑得人意,此时歌舞动人情”的薄情寡意。他无论是在认识张爱玲之前、之中和之后,从未断过女人。
 
        他自身便是一个时代——一个乱世,他的乡土朴拙,混杂了城市浮华;他的文人血脉,沾染了江湖匪气。他的文字唠叨琐碎,又独有胸怀和决断。他是世俗的,贫寒中挣扎而起的经历培养了他小农般的乖巧和自私自保的处世作风。但世俗心重的他又不失所谓的“文人风流”。他似乎是贾宝玉式的天生情种,尚幼小时见到新式打扮的王家大小姐便“我心理亦有爱意”。 
 
         他曾说“爱玲是我的,不是我的,也都一样,有他在世上就好。”可见那样一个千夫所指的人,他当初也是有过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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